2016年11月30日 星期三

金剛經的肥皂(SOAP)

S
所謂佛法者,即非佛法
是法平等,無有高下

O
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
如來者,無所從來,亦無所去,故名如來

A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
若菩薩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非菩薩

P
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法尚應舍,何況非法
所作福德,不應貪著

(肥皂可以洗淨身體,金剛經的肥皂可以洗淨靈魂)

如果佛陀是醫生

問題導向(苦、集、滅、道)病歷
症狀: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五蘊[色、受、想、行、識]盛苦)
病因:五毒(貪、瞋、痴、慢、疑)造成集諦(因緣和合,因是造身、口、意三業,緣是煩惱)
診斷:諸行無常、有受皆苦
治療:滅(涅槃寂靜)、諸法無我(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處方:八正道(正見、正思惟、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正定)、六波羅蜜(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般若)

六祖惠能上課的共筆

許多人以為坐禪就是打坐,六祖惠能卻說坐禪並不在行住坐臥(「生來坐不臥,死去臥不坐,一具臭骨頭,何處立功過」)。

惠能在湖北黃梅跟隨禪宗五祖弘忍學習,弘忍在三更半夜以袈裟遮圍(不為人見)為其講解金剛經講到「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時惠能便頓悟了,他忍不住高興的說:「何期自性本自清淨,何期自性本不生滅, 何其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無動搖,何期自性能生萬法(想不到自性本來是清淨的!想不到自性本無生滅!想不到自性本來就是完整無缺的!想不到自性本無動搖!想不到自性能生萬法!)」,弘忍便把袈裟傳給惠能,是為禪宗六祖。後來他歷經十五年的逃難,輾轉到了廣東曹溪的寶林寺傳揚頓悟法門。

以下是他有關坐禪上課內容的共筆:「坐禪,元不看心,亦不看淨,亦不是不動。若言看心,心原是妄,知心如幻,故無所看也。若言看淨,人性本淨,由妄念故,蓋覆真如,但無妄想,性自清淨」、「外於一切善惡境界,心念不起,名為坐;內見自性不動,名為禪」、「外離相為禪,內不亂為定」。

惠能的高徒南嶽懷讓有聽進老師的諍言,後成一代宗師。有一次他見到他的學生馬祖道ㄧ正在禪房打坐,便問:「你在做什麼?」「我想成佛!」,南嶽便拾起一片瓦磨了起來,馬祖問:「你幹嘛磨瓦?」,南嶽答:「我想磨瓦成鏡」「磨瓦怎能成鏡?」「打坐又怎能成佛?」「那麽怎麼做?」「就好像牛車一樣,如果牛車不動,你會打車還是打牛?」馬祖默而不語。「你學的是坐佛還是坐禪?如果是坐佛,那麼佛並無固定的狀態,如果是坐禪,那麼禪也不在於坐或臥。法永不停駐於萬事萬物,所以你不可有任何取捨」。

我們應該要再看一次六祖惠能上課的共筆。

孝順街的菩提樹

我在念大學時,住在高雄市的孝順街,當時宿舍的前面有一棵菩提樹,夏天時它為我遮蔽熾熱的南國艷陽,冬天時它為我遮蔽寒風。它陪我度過了快樂的「陽光季節」(英文歌),也陪我度過了令人煩惱的「雨天和星期一」(木匠兄妹合唱團的歌)。

在這期間,「我們笑過,我們哭過」(電影「翠堤春曉」),而且「一路經行處,莓苔見屐痕」(劉長卿)。可惜的是煩惱似乎總是多到「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李清照),因此我們想盡辦法要消除它。

面對逆境時,心理學用「否認、憤怒、討價還價、憂鬱、接受」來應付,聖嚴法師用四它(面對它、接受它、處理它、 放下它)來應付,蘇軾用「人生到處知何似,恰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復計東西」來應付,菜根譚用「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留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故君子事來而心始現,事去而心隨空」來應付,米蘭·昆德拉用「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來應付,五月天用「為何我的臉上還有笑容,最深的痛也只能沉默」來應付,電影「香草天空」用「沒有苦的甜味是不會甜的」來應付,柳永用「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來應付,僧志南用「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來應付,藝術家用創作來應付(廚川白村:「藝術是苦悶的象徵」),神秀用「身是菩提樹, 心如明鏡台, 時時勤拂拭, 勿使惹塵埃」來應付。

但是煩惱的特色是「剪不斷、理還亂」(李煜)和「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李清照)。聰明的禪宗六祖惠能用「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與「凡夫即佛,煩惱即菩提。前念迷即凡夫,後念悟即佛。前念著境即煩惱,後念離境即菩提」來應付,因為「凡所有相,皆是虛妄」(金剛經)。

有一次一個學僧舉臥輪禪師的偈:「臥輪有伎倆,能斷百思想,對境心不起,菩提日日長」,惠能聽見了便說:「此偈未明心地,若依而行之,是加繫縛」,並作了一偈:「惠能沒伎倆,不斷百思想,對境心數起,菩提作麼長」。

孝順街的菩提樹用「沈默之聲」(電影「畢業生」的歌)默默地印證了惠能應付煩惱的智慧:「煩惱即菩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