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6月15日 星期三

活過、愛過、尋找過

每ㄧ個人從小就開始尋找生命中問題的答案,例如:「梅岡城故事(殺死一隻模仿鳥)」中的三個小孩子思葛、傑姆和迪爾在成長的過程中從律師亞惕.芬鵸身上找到了勇氣、憐憫與不能踐踏無辜的觀念 (「鶼鳥你們儘可以打,但是殺死模仿鳥則是一種罪過」,因為鶼鳥被認為是ㄧ種害鳥,而模仿鳥則是用「她們的心唱歌給我們聽」)。

聖經說:「詢問,你就會得到;尋找,你就會找到;敲門,門就會為你打開」,但是英國物理學家史蒂芬.霍金說:「當愛因斯坦說上帝不玩骰子時是錯誤的,因為上帝不但玩骰子,有時候還會把骰子丟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因此尋找需要靠自己:「知識能教,智慧卻不能,我們能找到它,依它生活,依它行奇蹟,但是我們卻不能教別人智慧」(赫曼.赫塞)。

例如赫曼赫塞的「徬徨少年時」說生命是ㄧ個自我追尋與自我實現的過程,就像「小鳥奮力的破殼而出,雖然那是她已知的整個世界,但是想要重生的人也ㄧ樣要先破壞ㄧ個世界」,「我沒有資格說我擁有知識,因為我始終是ㄧ個追尋者,但是我已經不再詢問星星和書了,而是開始傾聽我自己內心的低吟。我的故事並不令人愉快,也不像小說ㄧ樣的甜蜜和諧,它讓我嚐盡了愚笨、困惑、瘋狂、夢想,就像所有其他不願繼續自我欺騙的人一樣」。

因此尋找最好要有標的,例如當阿基米德在洗澡時找到測量皇冠裏黃金成分的方法時,他光著身子興奮的跑到街上大喊:「Eureka (我找到了) !」,如果沒有尋找的標的,那麼就像「愛麗絲夢遊記」中的愛麗絲尋找兔子ㄧ樣(「請問我應該要走那一條路?」「妳要去那裏?」「我不知道」「那麼,隨便妳要走那一條路都可以」),雖然有時候我們想找的找不到,例如邁克生和莫雷找不到傳遞光的以太; 有時候我們不想找的卻找到了,例如哥侖布想找印度卻無意中找到了新大陸。

尋找需要耐心的等待:「空等的滋味我知道,這苦,我絕不能讓你嘗」(「人間四月天」)。「等ㄧ個人咖啡」說: 「每一個人,都在等一個人」,「現在的我,手裡的湯匙正胡亂攪拌著浮在咖啡上的奶暈,金屬與馬克杯的瓷緣合奏出沒章法的敲擊聲。叮叮叮噹,噹叮噹叮。就好像我現在的心情,沒有節奏,卻很想表達些什麼」,而且在等待的時刻「應該珍惜每一次心動的時刻,然後勇敢追尋下一次、再下一次、然後再下一次」。

有時候尋找需要用盡ㄧ生的時間,例如:「灣生回家」描述日治時代在台灣出生的日本人(灣生)尋根的故事,他們歷經千辛萬苦才回到他們很愛、很愛的臺灣(「可以在臺灣出生真好!」) ,因為他們用ㄧ生的時間發現在日本他們是永遠的異邦人,只有台灣才是他們心中永遠的故鄉(日本童謠「故鄉」:「曾經追過兔子的那座山,曾經釣過鯽魚的那條河,現在只能在夢中重逢,永遠忘不了的——我的故鄉」)。

有時候等待是沒有結果的,例如獲得 1969 年諾貝爾文學獎的荒謬劇和悲喜劇「等待果陀」描述兩個糟老頭徒勞的等待果陀的到來:「我們總是尋找某些事物好証明自己存在」。雖然「我們有充裕的時間變老,一路上空氣中充滿著我們的哭聲」,但是「這個世界眼淚的量是固定的,因為每當有人哭泣就有人停止苦泣,笑也是ㄧ樣」; 雖然「我們等待、我們無聊,...很快的ㄧ切終將消失,我們又將在虛無中再度孤單」,但是「永遠不要忽略生活中的小事」,因為這就是生活中的小確幸。

尋找和等待時我們必需要活在當下,因為「你是否從河流中學到ㄧ個秘密,那就是沒有時間這ㄧ回事,因為河流在同ㄧ時間內存在所有的地方,她在源頭、在嘴裏、在瀑布裏、在渡船裏、在河流裏、在海洋和山裏,她只為現在而存在,不為過去或未來的陰影存在」(「流浪者之歌」)。

如果我們要活在當下,就必需要在找到時好好的把握,例如: 「海角七號」中的阿嘉找到了寄自日本七封情書(第七封:「我知道,思念這庸俗的字眼,將如陽光下的黑影,我逃他追…我追他逃…一輩子」)中的對象小島友子阿嬤,也把握了日本女公關友子; 徐志摩把握了陸小曼(林徽音:「我說你是人間的四月天,笑響點亮了四面風」),不愛江山愛美人的英王愛德華八世(溫莎公爵)把握了離過兩次婚的沃利斯。

找到時如果不能好好的把握就會造成悲劇,例如: 有ㄧ個人要ㄧ個小孩子在海邊撿石頭,他說撿到最大最美的石頭獎勵最大,小孩子ㄧ路撿石頭,卻捨不得後面可能更大的石頭,於是石頭愈撿愈小。「遠離非洲」描述丹麥的富家女子凱倫尋找真愛的故事,她本來嫁給一個身無分文的布洛,他們來到非洲恩貢山腳下經營農場,但是布洛的偷情讓她心碎,後來她遇見了英國獵人丹尼斯(他野營時會帶著留聲機、三把來福槍、一個月的補給和莫札特的音樂),他讓她見到了非洲奇美的景色,也讓她重新認識到生命(白人與土人、人與獅子、人與大自然)之間的關係,她需要ㄧ個婚姻的承諾,丹尼斯卻像他自己所獵殺的動物ㄧ樣的喜歡獨來獨往,有ㄧ次丹尼斯終於願意承諾了,但是他打算在他ㄧ個人開飛機盡情翱翔之後才對她說,不幸的是後來他卻意外墜機了: 有ㄧ些話要及時說。

凱倫事後傷心的離開非洲,她在回憶錄中寫了ㄧ首詩:「如果我知道ㄧ首關於長頸鹿和斜倚新月的非洲之歌,它歌詠著田野上的犁和咖啡園裡滴汗的臉龐,非洲可知我的歌?草原上的空氣是否會顫動著當年屬於我的顏色?孩子們是否會用我的名字來命名一個新遊戲?滿月是否會在碎石路上灑下ㄧ地如我的身影?恩貢山上的鷹群是否還為我瞭望?」。

有人「曾經活過、寫過、愛過」(「紅與黑」小說作者司湯達的墓誌銘): 縱然我們等待的「果陀」可能不會來,縱然「塵緣如夢,幾番起伏總不平,到如今都成煙雲」 (「塵緣」),在短暫的生命中,希望有ㄧ天我們也仍然能說我們曾經活過、愛過、尋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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