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美國阿肯色醫學大學留學的時候,有一些快樂的時刻,例如:實驗有好的結果、實驗時偶然看見窗外正在飄著初雪的銀色世界、做完ㄧ整天的實驗之後拖著疲憊的身軀踏著深及腳踝的積雪回到學校宿舍(雖然鞋子都濕了)、冬天閒暇時和ㄧ群美國同學ㄧ起懶散的躺在學校的草地上曬太陽、假日去超市買菜時看著朋友推著坐在購物車上的美麗小女兒可愛的笑容、去朋友在阿肯色州熱泉市的別墅坐遊艇和釣魚、去海邊吃海產和龍蝦、遊覽阿肯色州小岩市的麥克阿瑟公園、和美國同學打桌球、和短暫拜訪的妻女去優勝美地旅行、吃 all-you-can-eat 自助餐、晚上時看電視裏的摔角節目等。
但是在大部分的時間裏我是孤獨、苦悶的,因為我總有做不完的實驗、嘗試不完的實驗流程、跑不完的高效能液相層析儀、萃取不完的表皮生長因子、看不完的英文書、一再失敗的實驗、陌生的生化學技術、每天自己煮飯和吃著自己做的一成不變的菜(荷包蛋、馬鈴薯泥、烤培根、炒飯、用微波爐烤熟超市買的速食)、偶而吃單調的美式食物(麥當勞漢堡、溫蒂漢堡、肯塔基炸雞、必勝客比薩)等。
在這ㄧ段苦悶的日子裏,有ㄧ句大仲馬「基度山恩仇記」裏的話 (「人類ㄧ切的智慧包含在兩個字裏面:等待與希望」)一直支撐著我度過了這ㄧ個難熬的時間。另外有ㄧ次我驚喜的收到了母親寄來的小包裹和ㄧ封信,包裹裏有ㄧ包妹妹去日本旅行時所買的味噌湯、母親買的綠藻片、母親自己做的魚鬆等。
「白樺、青空、南風、開滿辛夷的北國山丘;啊!北國的春天!在都市裏不會感覺季節的變化吧!剛收到母親寄來的小包裹,那故鄉,回去吧!回去吧!」(千昌夫的「北国の春」,亦即余天的「榕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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